杨亚爽
有朋友旅游回来,带给我一罐韭菜花:“猜你喜欢。”果然喜欢。
打开罐口,扑鼻而来的味道,带着一丝辣,带着一丝甜,一味地清新。如果用颜色来形容,这味道,应该是青绿。拿筷子挑出一抹,居然也是青绿,依稀还能看出里面米粒般的蓓蕾,青白的一点,坚持着前生的模样。
韭菜是常吃的。“夜雨剪春韭”,韭菜在蔬菜中自有一席之地。小时候,母亲在自家小院里种上两畦,从此韭菜仿佛割不完一般,一茬又一茬。家里来了客人,母亲就割下一把韭菜,炒几个家里花母鸡下的蛋,包了饺子端上来。
我更喜欢的却是韭菜花。逢到初夏,韭菜谢了春天的鲜嫩,抽出一支支细长的梗,顶端挑着一个个小小的青白的圆球,等到圆球长大爆裂,一朵朵细小的花就从圆球上放射状地伸展开来。这时候,母亲会把韭菜花细心地一个个摘下来,再掐几个青辣椒,一起放进石臼里,加上盐,一下下地捣。等到青辣椒和韭菜花一起粉身碎骨,就小心地放进罐子里封存起来。等到冬天吃腻了萝卜白菜,韭菜花蘸新出笼的馒头,就是我最惦记的美味了。
现在社会进步,很多人家搭配韭菜花的伴侣早就不是馒头,而是羊肉片。晚上,一家人围在一起,吃涮羊肉。韭菜花的清辣与芝麻酱的浓香缠绵在一起,刚从锅里捞出的羊肉片,热热的薄薄的,蘸上一点,这般滋味,令人觉得,恋恋红尘,恋的无非也就是这小小的圆满吧。
据说北京的东来顺涮羊肉有二十多种调味料,其中必不可少的一味就是韭菜花。原来小小的韭菜花,还能成就一个美食品牌甚至一种文化。
前几天回老家,路边一片韭菜地,迎风挺立着一支支新抽出的韭菜花,看了好久。在地里劳作的妇人,脸色黑红腰身粗壮,掐下一把递给我:“喜欢就拿去。”推让几回,付钱也不要,满心欢喜拿回家,找出一个瓶子灌了清水插进去。
几天后下班回家,孩子忽然喊:“韭菜开花了!”我扑过去,只见原本裹得紧紧的花苞,绽开一片半透明的膜,薄膜透处,正有月光样的白,一点点地,照亮红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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